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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05章 第 5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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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05章 第 5 章

好大兒?

沈知腦中一片空白,好大兒這三個字倒不用她費心去猜想意思,好為喜愛之意,大為長,這個少年居然是繼母最愛的大兒子?

她來京城之前,外祖母和舅父早已查清繼母的家世背景,也告知了沈知,繼母的父親原為封疆大吏,可惜在先帝立儲時站錯隊,全家被流放到苦寒之地,繼母的父母和親人因當地缺衣少食,先後去世,只留繼母一人苦苦度日。

太子繼位,對這位力挺自己的肱股之臣心懷愧疚,將忠臣之女接回京中好生照顧,此時繼母已經三十餘歲,皇上找遍朝野無果,無奈捏著鼻子賜婚沈相為續弦。

難道繼母在苦寒之地已嫁人生子?而後因為某種原因,夫君身亡兒子走散?或者是被夫君狠心拋棄後,不得已離開兒子?

本朝對女子還算寬容,女子外出逛街踏青比比皆是,改嫁和再嫁自然也不是什麽了不得的事,可是繼母為何隱瞞此事?轉念一想,想必是皇上賜婚,又是給沈相續弦,繼母無奈之下,只能隱瞞此事。

沈知一邊揣測,一邊腦補自家老父頭上跑馬狩獵打野兔的情景。

周虞並不知道,這會兒她已經在和離改嫁和喪偶再嫁的紅線上反覆橫跳,自己寶貝女鵝已經腦補了她一堆悲慘往事,此時正用憐惜和同情的眼神望著自己。

她心中激動,竟然在這裏遇到書中她最心疼的小將軍,除了命運多舛的女鵝,周虞最喜歡的就是小將軍,小將軍少年得志意氣風發,驚才絕艷文武雙全,對女鵝一見鐘情矢志不渝,最難得是在這個貓貓狗狗都愛女主的狗血文裏,唯有他是一股清流,無論女主如何有意無意,就是只對女鵝鐘情。

只可惜女鵝早期和小將軍並無任何親密相處,冷淡疏離,及至怦然心動,卻是此情可待成追憶,只是當時已惘然。

想到一對璧人情深義重,卻生死都未曾得償心願,尤其是小將軍,情不知所起,一往而深,暗戀史上最悲美學,她就心疼。

不過,按照書中劇情走向,這個時候小將軍應該在江南才對,兩人隔著千裏遠,他為何會在京城,又為何會攔在自己馬車前?

【我要不要下去見見好大兒,見到說什麽呢,總不能說見到活著的好大兒真開森,鹹魚糾結,算了,還是去吧。】

右手掀開車簾,周虞正想跳下車詢問一番,眼角餘光望見滿臉迷茫的沈知,和往日端莊不同,傻乎乎的模樣,十分可愛。

忽然有個主意,按照書中描寫,此時女鵝還未對小侯爺動心,若是能提前撮合兩人,讓女鵝解除與小侯爺的婚約,嫁給小將軍成為將軍夫人,避免當替身和墊腳石以及被新帝強取豪奪的悲慘命運,豈不是很好?

以後等她攢夠私房銀子,帶著女鵝遠走高飛一起當鹹魚躺平的時候,還有小將軍鞍前馬後照顧兩條鹹魚,美得很。

該怎麽撮合呢?周虞心中思索起來,要不讓兩人先見個面相個親?也許互相一見鐘情也說不準。

【要不要說突發胸口痛,不能下車見閑人,不太好吧,女鵝會不會以為我有什麽貓膩?】

沈知見繼母神色異常,目光隱約透著傷心,聽到她糾結的心聲,心中又腦補了一出苦情大戲,繼母如今奉旨嫁給父親,自然無法和往昔之人有所牽絆,相見不能相認。

若是其他人,她一個閨閣小姐自然不會管這等閑事,繼母這一年來對自己體貼備至,尤其是生病期間的悉心照顧,如今繼母遇到這事,自己理應幫她,不如去問問看好大兒的近況,送些銀兩讓他謀生,也算讓繼母心安。

“母親,不如我下去看看何事,您帶銀兩了嗎?”

周虞見女鵝主動要下去,心中大喜,雖然不知女鵝要銀子作甚,也不細問,忙將荷包裏銀子都倒出來給到沈知,沈知又問紅杏要了荷包,將兩處銀子並在一起,在手中掂量一下,大約二十兩左右,在京郊附近買上十幾畝良田和一處宅院,再娶妻生子,綽綽有餘。

沈知正要下車,周虞忽然一臉緊張扯住她,“稍等片刻。”

是她疏忽了,小將軍如今衣衫襤褸頭發淩亂一臉黑灰,別說和寶貝女鵝相親,就算加入丐幫,長老都要考慮下,人都是視覺動物,好看的攔路那叫英雄落難美人相助,難看的攔路就是醜人多作怪。

低聲吩咐一個婆子道,“讓那個小乞丐把臉擦幹凈。”

婆子迷惘的應了聲,走到少年身邊,“我家夫人讓你把臉擦幹凈。”

少年瞪大眼睛,忍不住確認一句,“把臉擦幹凈?”

這是說他敢當街攔路臉大嗎?訕訕摸了摸鼻子。

好在他本性豁達,擦幹凈就擦幹凈,接過婆子遞過來的方巾,從懷中取出水囊,倒了些水將方巾打濕,把臉上灰塵擦去,頓時露出一張細致如白瓷的臉,秀眉鳳目,眉眼清冽如畫,好一個英姿颯爽美少年。

周虞在馬車上滿意的點點頭,很好很美,可以相親,“知知,你去吧。”

沈知扶著紅杏的手,緩緩下了馬車,馬車前立著一名俊秀少年,被幾名相府小廝團團圍住,年紀大約十七八歲,看年齡倒也和好大兒相符。

她見少年衣衫襤褸風塵仆仆,像是長途跋涉而來,神情有些疲倦,一雙眸子卻燦然若星,心中有幾分確定,應該是從很遠的地方來京城尋找繼母。

俊秀少年見馬車中下來一名明艷無雙的少女,鳳眸中閃過一抹驚艷,很快又轉為驚訝。

他從西北奉七皇子之命,秘密進京求見沈相,日夜兼程抵達京城卻四處碰壁,無奈下只能在相府附近蹲點,一直未見過相爺回府,軍情緊急,好不容易今天躲在院墻角落裏聽到幾名小廝一邊套馬車,一邊說相府夫人要外出,靈機一動,若是請夫人轉呈相爺書函,豈不是可行。

他從未見過相爺夫人,於是偷偷記下馬車的模樣,而後在巷子裏攔下馬車求見夫人,萬萬沒想到馬車上竟然下來一名名豆蔻少女。

鳳眸微轉,見她湘妃色錦襖配上五色祥雲紋石榴裙,隨雲髻旁幾顆白色珍珠蕩在額前,隨著她的腳步輕輕搖曳,白玉般的臉比珍珠還要光彩照人,心神一動,忙垂下眼睫,不敢再看。

沈知見少年神情有異,不知為何驀然想到繼母的心聲,一陣緊張,將荷包捏的緊緊,脫口而出,“請問公子姓名可叫李承鄞?”

少年鳳目中閃過一抹訝然,躊躇半晌似乎在回想自己身份,搖搖頭,“不是。”

“那可是傅慎行?”

“也不是。”也不知為何心中忽然有些不舒服。

沈知長出一口氣,不是就好,看來沒有沒命和滅族的危險,輕聲問道,“公子攔下馬車意欲何為?”

少年忙從懷裏取出一封書信,雙手遞過,“請夫人收下信函。”

沈知接過信函,封面寫著幾個大字,相爺夫人親啟,字跡遒勁,心中對少年的身份又多了幾分確定,更加同情繼母和她的好大兒,礙於眾人目光,好大兒只能寫信給到繼母,這封信沈甸甸的,她一定會轉交繼母。

“好。”

少年越加驚訝,這麽輕易應下?不問問他信函裏面究竟寫了什麽?

見豆蔻少女收下信函,脈脈水杏眼眨也不眨在他身上打轉,蘊滿好奇同情憐憫等等情緒,讓他渾身不自在。

良久,少女微微嘆口氣,將一個鼓鼓囊囊的荷包塞到自己手中,“多多保重。”轉身上了馬車。

少年一頭霧水接過荷包,掂了掂荷包,打開荷包扣子,驚訝的發現裏面是幾大塊碎銀,約莫二十兩,怎麽送個信函還收到銀子?

“我不缺銀子,我……”

正想將荷包還回去,發現馬車已漸行漸遠,到了巷尾,轉過拐角不見了,想到兩人的驚鴻一面,那名豆蔻少女的絕世姿容,眼波盈盈詢問自己是不是李承鄞和傅慎行,心中忽起惆悵,不自覺捏緊荷包,鳳目宛然喃道。

“我不缺銀子,我姓謝,謝氏蘭亭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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